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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探都是惩恶扬善的好人?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时间:2021-06-24 19:45:53 | 来源:澎湃新闻

原标题:侦探都是惩恶扬善的好人?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在柯南道尔的福尔摩斯系列问世之后,出现了一批“侦探潮”,大量质量参差不齐的作品出现,其中也有一些反其道而行之的内容。多灵顿是英国作家阿瑟·莫里森创造出的反英雄式侦探。他有着不输福尔摩斯的智慧和魅力,但与后者相比,他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他破案是为了挣钱,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不择手段,甚至犯下盗窃、勒索和谋杀等等恶行。

书出版于1897年,用六篇短篇小说讲述了一位私家侦探的探案故事。

幼年丧父的富家子弟终于回到故土英国,却似乎被卷入与父亲相关的复仇谜局之中;大热赛马或要遭人暗算,侦探移花接木反将一军;传说宝石“葡萄牙之镜”再度现身,顿时引起多方争夺;自行车运动的兴起带来新风尚,但浪潮之下却暗流涌动;东洋艺术品收藏家横死于神像脚下,家族悲望、古老诅咒和私心贪念机关重重;一份遗嘱几经变换,鬼蜮伎俩层出不穷,破败老屋里上演一出人间荒诞剧。

书中收录的六个故事包括:《詹姆斯·里格比先生的自述》《门卫案》《“葡萄牙之镜”案》《迸飞自行车及轮胎有限公司的内部事务》《洛夫特斯·迪肯案》和《老卡特的遗产》。1971到1973年播出的电视剧《歇洛克·福尔摩斯的对手们》(The Rivals of Sherlock Holmes)改编了此书的第三章和第四章。

阿瑟·莫里森(Arthur George Morrison,1863年11月1日-1945年12月4日)出生于伦敦东区,是英国作家、记者,以其描述伦敦东区工人阶级生活的现实主义小说和侦探小说闻名于世,1924年被选入皇家文学学会。莫里森也是日本艺术品收藏家,在艺术收藏领域留下了诸多著作,去世后他的藏品按照遗嘱均被赠送给大英博物馆。莫里森最知名的作品是出版于1896年的小说《加戈之子》(A Child of the Jago),这本书也是当时的畅销书。此外,莫里森较为著名的作品还有《穷街陋巷故事集》(Tales of Mean Streets)和侦探马丁·休伊特(Martin Hewitt)系列。【作者】〔英〕阿瑟·莫里森(Arthur Morrison)

【译者】 石珺怡 黄伟声

我在澳大利亚出生,直到不久前都一直住在那里,只在儿时跟父母去欧洲旅行过一次。就是在那时,我失去了父亲。当时我还不到九岁,但有关欧洲之行的记忆却一直格外清晰。

我父亲结婚后移居澳大利亚。由于在悉尼和周边地区的地产投资中交了好运,他变得十分富有。我们家非常自我中心、与世隔绝:我从未听父母说过他们在英国有什么亲戚,时至今日我也仍不知道祖父的名字。我猜在父亲结婚前后,家里一定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或是有什么重大变故。总之,我不知道有关父母两方亲戚的任何事情。不过,我的双亲都受过教育,或许他们的自我封闭正是来源于此:当年他们身边的殖民者就算再亲切,也还是一群缺乏智慧与教养的人。父亲把他从英国带来的书摆进了书房,之后时不时地有新书送达。他大部分时间都埋头于书中,有时也会出去打猎,往他的自然历史博物馆里添几样新标本——在我们位于莱恩科夫河边[1]的房子里,他的博物馆占了三间长屋。

如上文所述,我在八岁时跟父母去欧洲旅行,那一年是1873年。我们先在英国短暂地停留了几天,打算从大陆返回后再在英国多待些日子。旅程的最后一站是意大利,就是在那里,父亲遭遇了险境。

在那不勒斯,父亲对一个俊美的游民产生了兴趣:他的外貌在意大利人中极为出众,父亲觉得他与诗人塔索有些相似,于是叫他“塔索”。他成了父亲的向导,带父亲游览那不勒斯,可他并不属于哪个导游团,也似乎没有什么正经工作。“塔索”看起来是个文明人,也很聪明,但我母亲从一开始就非常讨厌他,可是找不出具体的理由。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是正确的。

“塔索”——顺便一提,他的真名是托马索·马里诺——说服父亲去看城区以西四英里外的阿斯特罗尼火山口,而且还要步行前往。一切都很顺利,直到他们抵达了目的地。在孤耸破败的山丘上,向导突然翻脸,用刀刺向父亲。毫无疑问,他的目的就是谋财害命。幸好父亲随身携带着左轮手枪,因为先前有人提醒过他,一个外乡人只身进入那不勒斯周边乡村是很危险的。为了挡开那一刀,父亲左臂受伤,但他也在近距离开了枪,使行凶者当场死亡。他快速离开现场,边走边绑住手臂止血,然后找到了驻那不勒斯的英国领事,向他讲述了整个过程。权力面前无难事,做了几项检查、签了几个字后,领事稍作努力,父亲便重获法律上的自由。但是在手续进行的同时,至少有三人试图取他性命,两次用刀,一次用枪,父亲的每一次逃脱都是奇迹。这一切都是因为死去的游民马里诺是克莫拉的成员,他的同伙急于为他报仇。任何了解意大利历史,尤其是那不勒斯王国史的人对克莫拉这个名字都不会感到陌生。在意大利的众多强大而邪恶的秘密结社中,它是最强大、最邪恶的一个,没有任何借口可以证明它应当存在。它是一个庞大的犯罪集团,甚至能向运入那不勒斯的食物收税,收缴税款的频率远高于当地政府。全国范围内走私商品的运输均由克莫拉垄断,就此而言这是一个完美的组织。仅那不勒斯内,克莫拉就有至少十二处据点,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它系统而稳定地处理犯罪委托,如同铁路公司处理货物运输。谋杀看情况定价,尸体处理另外加钱;纵火得考虑损益;致残和绑架干净利落;任何恶魔般的暴行都只是价钱问题。这些业务中,最主要的一项就是抢劫。在意大利获得统一、维克托·伊曼纽尔二世上台后,克莫拉稍有失势,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它还是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我听说父亲遇险的一年后,有两百个克莫拉成员被驱逐出境。

走完法律程序后,父亲收到了官方极其明显的暗示: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危,他最好抓紧时间秘密离开。英国领事也提醒道,法律不足以保护他免遭克莫拉的毒手。事实上不必多劝,我可怜的母亲成天提心吊胆,唯恐全家死在旅馆。我们即刻启程返回英国,打算为我们的欧洲之行画上句号。

在伦敦,我们住在邦德街附近的一家著名私人酒店里。三天后的晚上,父亲回来时就已确信有人跟踪他长达两个小时,而且跟踪者很有技巧。他不止一次突然转身,试图与跟踪者对峙。他以为跟踪者就在身后,最后却一无所获。第二天下午,我听到母亲告诉我的家庭教师(她和我们一起旅行)有一个长相讨嫌的男人在酒店对面徘徊,还在她和父亲出门时跟在他们身后。母亲紧张起来,向父亲倾诉自己的恐惧,可是他对此嗤之以鼻,没再深究。无论如何,跟踪仍在继续。尽管他靠直觉感受到了跟踪者的存在,但一直没能抓住他。渐渐地,父亲愈发愤怒,最后打算向警方求助。后来的一天早晨,母亲发现他们的卧室门外别了一小片纸,纸片呈圆形,比六便士硬币小一些。母亲确定头天晚上进门前它还不在那里,因此陷入了极大的恐慌。纸上有墨水画出的歪扭图案:两把奇形怪状的刀相互交叉。这是克莫拉的标志。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片纸是怎么回事,也不清楚它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母亲催促父亲立刻去寻求警方保护,但他没有照做。我猜,他是怀疑这张纸片是个恶作剧。他在那不勒斯的遭遇已多次见诸报端,也许酒店里的人看过报道后,想设计吓他一跳。但就是那天,在离酒店不到四十码的幽静小街上,父亲被刺了十几刀,被人发现时已经身亡。他只是去两条街外的商店买他喜欢的雪茄而已。父亲死后不到半小时,警察就上门来传达噩耗了。他们从他衣袋里的信上找到了酒店地址。

我不想详述母亲的悲伤,或是细写父亲的身后事。回忆儿时只是为了给最近发生的事厘清前因后果。只说这些就足够了:进行过调查之后,法官判定这是一起蓄意谋杀,凶手(或凶手们)未知。几次有报道称警方已经掌握了重要线索,即便如此,之后也没有嫌疑人被逮捕。我们回到了悉尼,在那里我长大成人。

原标题:《侦探都是惩恶扬善的好人?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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