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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工具升级到社交降级,逃避“社恐”不如面对“社恐”

时间:2021-02-07 10:47:00 | 来源:界面新闻

原标题:从工具升级到社交降级,逃避“社恐”不如面对“社恐”

当前,随着社交工具的不断升级,年轻人却在经历着“社交降级”。

“涉恐”,即社交恐惧症,一直在网络上流行着。社交平台探探联合中国青年报、中国社会科学院,曾面向探探平台内的用户发起问卷调查,针对当下年轻人的社交情况展开深入调查分析。调查发现,超四成用户自称“社恐”。以至于在各类社交网站的搜索框中键入“社恐”二字,都能出现大量的相关话题讨论。

从微博的“社恐的开学日有多可怕”、“社恐的崩溃日常”、“社恐过年绝望瞬间”的话题,到豆瓣的“社恐最高兴的瞬间”、“社恐星人日常”、“为了拯救自己的社恐你做了哪些努力”讨论小组,人们以图片文字等形式,表达着自己在生活中关于社交的恐惧。

社交恐惧症,俨然从一类严肃精神疾病成为一种文化流行病。究竟什么是社交恐惧?在恐惧社交的同时,人们还在恐惧什么?

名为“社交恐惧”的精神疾病

社交恐惧症,不是人们随意的杜撰,而是真实存在的精神疾病。

1980年,社交恐惧症(也称社交焦虑症/社交焦虑障碍,SocialAnxietyDisorder,简称SAD)以病名的形式,出现在当时权威的《精神障碍诊断与统计手册》(DSM-3)诊断手册上。社交恐惧症被认为是一种以社交场合中的恐惧和焦虑情绪为特征的焦虑症,在医学上属于一种精神疾病。

在最新一版的《精神障碍诊断与统计手册》(DSM-5中)中,社交恐惧症是对于社交场合有明显的、不合理的恐惧;暴露于社交场合下会感到强烈的焦虑,担心别人有负面评价;回避社交场合,如果无法回避,就变得非常紧张。症状持续时间超过6个月即可被诊断为社交焦虑障碍。

根据世卫组织2017年世界心理调查显示,在所有国家/地区,SAD30天、12个月和一生的患病率分别为1.3%、2.4%和4.0%。在低/中低收入国家以及非洲和东地中海地区,SAD患病率最低,而在高收入国家以及美洲和西太平洋地区,SAD患病率最高。

此外,由于人们对该病症普遍认识不足,大量的病患被轻描淡写地认为是“胆小、内向”而未受重视,导致社交恐惧症的病患数量统计趋于保守。尽管调查研究结果显示,社交焦虑障碍患者中仅有一半天生性格内向。但显然,内向与社交焦虑并不一致。

调查发现,七成的内向者并不觉得社交是件令人害怕、不安或者有压力的事,他们只是不那么愿意多跟人接触。事实上,内向者不见得会觉得自己的性格特点“不好”,但是社交焦虑障碍患者并不会正面评价自己的特点。

从本质看,社交焦虑障碍的诊断要点中包含一些内向性格不普遍具有的特质。比如,社交焦虑障碍通常和焦虑症、抑郁症、恶劣心境等精神障碍同时发生;社交焦虑障碍让患者承受着强烈的回避行为对生活带来的巨大影响;社交焦虑障碍患者的生活质量明显受到病情的影响,而这并不是一种性格特质会发生的影响。

社交恐惧症的发生与先天基因密切相关。2017年一项发表在《精神病遗传学杂志》(PsychiatGenet)上的研究表明,SLC6A4作为一种单核苷酸多态性,涉及到运输血清素在中枢神经系统周围,而SLC6A4则能引发社交恐惧症。

此外,社交恐惧症的发生也与神经系统有着密切关系。2019年,浙江大学医学院的研究人员,在Cell Press子刊Neruon发表研究论文。研究人员发现,当实验小鼠经历社交恐惧表达后前额叶皮层有大量c-fos激活,而用药理学方法失活前额叶皮层则大大降低小鼠的社交恐惧程度。这意味着,前额叶皮层直接调控社交恐惧的表达。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匈牙利洛夫德大学的Monika Miklosi博士曾提出关于社交恐惧症的3种心理学相关因素,包括人格素质因素、创伤经历以及条件反射。

但不论是先天基因,还是神经系统的调控,抑或是后天的心理学作用,从精神疾病的角度来看,社交恐惧症都不是一句简单的玩笑,而是一类需要进行专业治疗的精神类疾病。

名为“社交恐惧”的文化流行病

除了作为医学上的精神疾病,近年来,“社交恐惧”越来越多的作为文化流行病而在互联网上传播。一波又一波关于“社恐”的讨论浪潮之中,“社恐”已然成为网络热词。

相关的媒体叙事相应而生,从南都周刊的《社恐的我,一天有25个小时不想见人》,到冰点周刊的《社恐青年的自我修养》,再到新周刊《社恐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媒体为“社恐”提供了平台,也展示着当代社会人们的种种社交困境。

有研究显示,有 71%的人在公共场合为了不和熟人打招呼,宁愿绕道多走路;62%的人被拉去周末的聚会,收到“有人来不了下次再约”的消息,心里会突然松了口气;在地铁、公交等公共场合,28%的女性看到有座位空出来想坐过去,可又怕邻座的人多想,男性中这个比例则达到了43%。

为什么社交恐惧泛滥在我们的现代生活里?事实上,“社恐”能在网络上流行,本身就因为其高度关联着现实生活中的实践,更潜藏着人们为之赋予的意义,透露出人们真实的社交诉求。当一个社会不想去面对某些问题时,最方便的方法就是为之赋予病名。

换言之,一定程度上,社交恐惧是人们对社会社交的逃避。因为“得病”,能帮助人们在面对问题时更心安理得。就比如,“赖床”可耻,但“起床困难症”就多了几分自我戏谑的轻松感。“爱玩手机”听起来很玩物丧志,但“手机依赖症”听起来就正当得多。

以此来看,所谓的社交恐惧者们所恐惧的并非是社交本身,而是害怕在社交场域里受到的挫败。此外,现代社会的社交越来越被赋予背后的工具性质和目的。比如,日常事务的完成、工作关系的维护、工作技能的提升等。因此,以社恐为标签的人们往往还潜藏着对现实生活中工作处理繁琐的逃避。

此外,导致人们对于社交行为的逃避倾向的另一个原因,是现代社会工具为人们逃避交往行为提供了膨胀的空间。当群体孤独成为舒适区,面对一波又一波新的虚拟社交浪潮,人们更加舍不得走出来面对现实。

虚拟社交以其低成本、全时段的特点,正成为回避真实社交压力的“温室”。当前,陪伴类App增长趋势越来越明显,语音聊天室、游戏陪练等付费型陪伴App大量出现。有网络社交需求的人们只需手指一点,便可购买陪聊项目。

于是,在人们的社交焦虑情绪不断蔓延的同时,人们一方面尽可能的躲避着交往,另一方面又在网络上以“社恐”之名展开交往。

当人们为“社交恐惧”赋予病名时,“社交恐惧”作为疾病而存在就值得人们认真探究其背后的发生和真相。疾病是一个结果,需要深究的是形成它的过程。正视疾病的发生,正确面对社交的情绪,才是解决疾病的最好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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